梅妃突然想到了那个菊英,被榕宁派来祸害她的女儿福卿公主。
想到此,梅妃下定了决心和沈榕宁这一次扛到底。
前几次沈榕宁能侥幸逃脱,那是因为那些想要扳倒沈榕宁的嫔妃,手段都太低端了。
而这一次,又是私情,又是通敌,她不信沈榕宁还能活着走出卧龙峰。
梅妃微微垂下眉眼,同王皇后躬身福了福:“皇后娘娘。嫔妾还有一事也想同皇后娘娘说分明。”
王皇后点了点头:“你说。”
梅妃深吸了口气缓缓道:“嫔妾今日找到皇后娘娘您,揭发宁贵妃私通外敌的事情,也不全是为了皇上,为了大齐,嫔妾也有私心在。”
“当初沈榕宁派了她在陇州的一个远亲,混进了嫔妾的倾云宫。”
“在嫔妾的倾云宫里,那个叫菊英的宫女,其实早已经身上染了天花。”
“那个贱婢利用自己老实本分的形象迷惑了嫔妾,嫔妾委以她照顾福卿公主的重任。”
“不曾想嫔妾的公主过上了天花,差点儿夭折。”
梅妃咬着牙:“此等大仇,嫔妾一定要报。”
“这一遭嫔妾便是拼尽全力,也要让沈榕宁不得好死!还请皇后娘娘助嫔妾一臂之力。”
王皇后顿时愣了一下,突然看向面前跪着的梅妃,眼神微微一变,掠过了一丝复杂,紧跟着却是染上了一抹嘲讽。
王皇后暗自好笑,这梅妃怕不是恨错了人吧?
当初将陇州染了病毒的那些人召进宫中,并且送到倾云宫的人,是早已经死透了的萧璟悦萧贵妃。
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。
她和萧贵妃斗了这么多年,萧贵妃那些手段,还有那些人脉,她可是一清二楚。
她安插在了萧贵妃身边的钉子,也不是吃干饭的。
当初萧贵妃的人可是亲自去了陇州一趟的。
怎么现在梅妃竟是将这件事情怪在了沈榕宁的头上?
呵呵!精彩!当真是精彩!
不曾想那死去的萧璟悦竟是给沈榕宁埋下了这么大的伏笔。
她才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梅妃,狗咬狗的戏码才是真的好看。
王皇后上前一步轻轻挽着梅妃的手缓缓道:“你也不必多想,过去的事情已然无法挽回。”
“好在福卿公主聪明伶俐,也没受什么太大的影响。”
“本宫没想到这沈榕宁竟是如此蛇蝎心肠,既如此本宫也容不得她了。”
“你放心,本宫会找个机会让你面见圣上述说此事的。”
王皇后缓缓转过身,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把弯刀,轻轻转了转刀身。
镶嵌着红宝石的刀鞘上面,端端正正雕刻着拓跋韬的韬字。
王皇后的视线粘在了这个字上,哧的一声笑了出来:“当真是狐媚子,便是连敌国的皇帝都不放过。”
“沈榕宁啊沈榕宁,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事都等着你,你的好运气也该到头了。”
夜色越发深了几分,沈榕宁回到了自己的寝宫。
纯妃忙疾步走了出来,看向了沈榕宁道:“怎样?有没有发生什么乱斗,你怎样?没有被牵连吧?”
榕宁笑着摇了摇头:“乱斗倒是没有,结盟却是有的。”
“北狄皇帝偷偷将自己的亲卫军化整为零送进了大齐,将咱们所在的卧龙峰围的死死的。”
“萧泽也被北帝皇帝威胁不得已下同意大齐与北狄结盟,互开边市贸易以造福双方百姓。”
纯妃愣了一下,突然笑了出来:“能让萧泽吃瘪的人倒是让本宫有几分好奇。”
“本宫也没见过那北狄的皇帝,早些日子北齐皇帝也来过大齐几次,那时他还是皇子。”
“本宫被关在了冷宫里没有机会见他,既如此一定要瞧瞧那人长什么样子。”
榕宁这话头没办法接,不禁笑了笑道:“长得倒也英武,与大齐皇帝可以说不分伯仲。”
纯妃也没再多问,拉着榕宁的手进了内堂。
她早已准备好点心茶盏,看着榕宁道:“想必又在那前厅站了许久,饿了吧,吃点点心喝些茶。”
“这可是我亲自煮的奶茶,上一次见你喝着喜欢,我便多煮了一些。”
纯妃絮絮叨叨帮榕宁收拾着这些点心茶果,倒是没有注意到榕宁那眼神里的落寞。
不过她也觉察出榕宁的情绪不高,眼见着榕宁吃了一点点心,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。
纯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,抬起手抚上了榕宁的额头:“这是怎么的了?莫不是病了吗?要不要传太医?周玉哪儿去了?”
“姐姐,”榕宁心头一慌忙按住了纯妃的手笑道:“姐姐不要担心,我没什么的。只是今晚吹了风,有些不舒服。”
“这么晚了,刚刚皇上已经被北狄的皇帝逼迫着闹了这么一出子大戏,心情颇有些不美。”
“此时若是再因我的事情闹得乱纷纷的怕是不太好,我也没什么事,姐姐快去歇着吧。”
“我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定的,去园子里稍微走一走散散步,也许就能睡着了。”
纯妃愣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
纯妃同榕宁之间的相处,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。
她虽然和沈榕宁关系亲如姐妹,可也懂得给对方留一些自己的空间和余地。
纯妃笑着起身:“我去睡了,你散一会儿步后就回来,毕竟是行宫,不比咱们宫城。”
榕宁点了点头,她确实今夜有些睡不着了。
那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,搅和得她有些心神不宁。
沈榕宁本想与他断的干干净净,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?
他缓缓起身披了一件墨狐裘披风,戴上兜帽,同兰蕊和绿蕊匆匆走出的院落。
她和纯妃选的这一处庭院,虽然距离皇帝很远,却得了一个幽静。
虽然偏僻,但因为是最后一排,所以庭院反而比其他嫔妃的院子要大,并且种了很多的梅花树。
梅花的清香味道扑鼻而入,,倒是让榕宁心头的郁结消散了几分。
榕宁在外面走了一会儿也有些乏了,带着兰蕊和绿蕊折折返回自己的别院。
她刚走进自己的屋子,突然脚下的步子愣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