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沈荣宁将自己儿子君翰的背照向了那风灯的光影下时,却发现了北狄苍狼的图腾跃然而出。
她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,四周的嫔妃纷纷惊讶地捂着唇,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面前这对母子。
所有人看向沈榕宁的眼神都变了几分,之前在卧龙峰上关于西园阁楼的那一段传奇。
如今在大齐的后宫里被人嚼舌根子,已经嚼得让所有人都暗暗称奇。
毕竟那一场因为纯妃娘娘坠崖而亡的绯闻,如今在后宫越传越邪乎。
还传出了纯妃要同北狄皇帝和亲,总之那北狄皇帝拓拔韬大概成了大齐后宫谈论最多的男人。
此时在榕宁儿子的身上出现了北狄的图腾,这其中的意味可不言而喻。
沈榕宁脸色阴沉冷冷看着一边故作镇定的王皇后。
她就知道,卧龙峰的那一场惨祸的余温还没有过去,终究像是海浪一样要拍到她的身上。
好啊,那咱们就试试看,究竟谁拍死谁。
沈榕宁跪在了萧泽面前道:“皇上,臣妾真不知这布料上居然还有北狄的图腾。”
“当时臣妾给大皇子准备衣服的时候,只看到这衣服料子不错,很适合战舞时穿,全然没想到会是这个。”
“臣妾这就去追查这料子的来源。”
里边的王皇后淡淡道:“行了,宁贵妃,你不要混淆视听。”
“你可晓得这北狄图腾出现在你儿子身上,你知道意味着什么?”
萧泽的手指轻轻一缩,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。
沈榕宁扬起下巴,看向了面前的王皇后道:“嫔妾倒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若是非要有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嫔妾的身上,嫔妾也无话可说,随皇后怎么猜忌都可以。”
“什么叫都可以,因为你做下了不耻之事,却还是将罪责栽赃在别人的身上。”
“人人都说你是宁贵妃在后宫行事公正有道义。”
“呵,本宫觉得你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,厚颜无耻之人。”
突然梅妃缓缓站了出来,这段话刚从梅妃的嘴里说出来,四周的宫嫔吓得脸都白了。
这是个什么戏码?闹得颇有些大了吧?
萧泽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,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,根本就拔除不了。
他便是由着梅妃继续说下去,倒也没有呵斥她。
那梅妃似乎得了萧泽的鼓励,大有对峙的架势,站在沈榕宁的面前道:“正如你当初你怀了公主殿下,韵嫔放疯狗咬你那个时候,可是拓拔韬救了你。”
“你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,本宫可亲眼看见你二人抱在了一起。还有……”
沈榕宁突然转身,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梅妃的脸上。
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,这可是沈榕宁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其他嫔妃的耳光。
而且梅妃的身份地位还很高,是四妃之一。
这一巴掌竟是将梅妃抽得有些愣在了那里,梅妃捂着脸死死盯着面前的沈榕宁。
梅妃咬着牙道:“你打嫔妾也没有用,你心虚什么?”
她突然转身跪在了萧泽的面前高声道:“皇上,今日臣妾拼着这条命也不要了,臣妾要状告宁贵妃私通北狄皇族之罪,还请皇上明察。”
既然来阴的不行,那就来明的。
梅妃势必要将沈榕宁置于死地,这样她才能找回自己的孩子,才能护着她的安全。
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,那索性都不要脸了。
沈榕宁不禁气笑了,冷冷看着面前的梅妃道:“当真是贼喊捉贼呀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”
“光你一个人一双眼睛看见了,算什么?”
“空口白牙,造谣全靠一张嘴是吗?”
王皇后突然发声:“好啊,既然贵妃娘娘想要人证,来人,带上来。”
王皇后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不多时从侧面走过来两个妇人。
那两个妇人穿着破破烂烂的宫装,光从那宫装上看似乎还是前朝的样式。
再看两个妇人,满头银发,走路都有些蹒跚,已经猜出这两个妇人的身份.正是被派出去守皇陵的太监和宫女们。
这些人也是一批可怜人,没身份,没背景。
有的甚至还得罪了宫里的主子,被放到了皇陵,老死都不被人知道。
如今他们缓缓走进了这光鲜亮丽的琼华殿,还没走几步那两个妇人倒是有些不自在,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弄了。
榕宁回头一看,眉头狠狠皱了起来,这两个人她认识,正是当初帮她收拾过屋子的陈姑和李婶。
当初她对这两个人不薄,等她回宫以后,还特意吩咐小成子送钱送物给他们。
他们早已不用再穿眼前破旧的宫装,可没想到今日还穿着那一身衣服过来,却是来要她命的。
当初榕宁还以长辈敬称他们,一个是陈姑,一个是李婶。
可不想这两个人得了她的好处,转眼间便要将她卖掉。
沈榕宁脸色阴沉了下来,那两个人也不敢对上沈榕宁的视线。
毕竟如今的沈贵妃可是权倾朝野,在后宫中甚至连王皇后都要避其锋芒。
两个人哆哆嗦嗦跪在了萧泽面前。
“启禀皇上,当初宁贵妃娘娘守皇陵的时候,确实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。”
“至于那男子是谁,奴婢们看不清楚,因为当时的宁贵妃娘娘不让奴婢上山去活动。”
萧泽神色绷得紧紧的,看向了面前的沈榕宁: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沈榕宁突然轻笑了一声,看着面前的萧泽道:“皇上也是这般认为,这般看待臣妾的吗?”
萧泽不禁气笑:“你倒是让证明给朕看,让朕怎么去相信你,你说!即便是这个小崽子。”
萧泽突然起身一把扯过了大皇子君翰,君翰吓了一跳顿时哭了出来,却又觉得自己是小小男子汉,这般一哭又太过丢脸,眼泪汪汪地看向了自己的母妃。
沈榕宁抬手想要将儿子扯回来,却被萧泽一把推倒在地。
萧泽点着沈榕宁的鼻子道:“这个小崽子是不是拓拔韬的种?是不是?你倒是说啊?”
沈榕宁唇角勾起一抹嘲讽,定定看着萧泽道:“是不是,皇上一验便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