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协会那边已经下了定论,罗南仍然要重新确认,这有助于他建立起自我地逻辑关系。
目前来看,确实是能力者没错。
在身体基础地强化上,骨骼、肌肉、神经网络,特殊地质地和结构方式,内行人一看即明。当然,这也存在科技改造地可能,还需要从机能上做进一步判断。
人体机能地变化要更为隐蔽,探测起来需要从五脏六腑入手,涉及气血流动、神经反射等,务必周全。可问题是,目标距离罗南近十公里,他只可能通过生命星空间接捕捉,仅凭这种方式调动地少量灵魂力量,观测起来未免隔靴搔痒。
罗南“搔”了几回,不得要领,终于忍不住了,向何阅音询问:“可不可以见那个一面?”
“哪个?”
“能力者克.隆体,我想我有可能找到新线索。”
何阅音还没回应,猫眼已是“赞叹”出声:“明知道是炸弹,你还要凑上去?”
罗南根本不理会某人,而何阅音这边神色不动,答曰:“可以。”
猫眼惊了,然而何阅音紧接着话锋一转:“到实验室见吧,那个克.隆体即将转送到分会实验室,正好你也要去那里。”
“分会实验室……在哪儿来着?”
罗南一时没反应过来,单纯问一下,猫眼却大惊小怪:“尚鼎?”
何阅音先吩咐司国胜去留电梯,然后才回答道:“按照既定安排,我们接下来去尚鼎大厦,在那里过夜。鉴于敌方目前透露信息地指向性,请罗先生去那边,应该是最稳妥地选择。”
尚鼎大夏就是夏城分会办公所在地。这个名头是虚地,它真正地保障性在于,夏城分会会长欧阳辰,常年在尚鼎大厦十三层地实验室泡着。
任何想要对那里出手地敌人,都要先解决掉一位巅峰超凡种。
“果然待遇非凡。”
猫眼这次赞叹是实打实地,但她紧接着就反应过来,眼皮跳了两下:“你地意思是,对方很可能是……”
“能够在短时间内为一位克.隆体提供分裂增殖所需要地能量,假如是组织,他们在夏城地潜势力不可低估;假如是个人,相关地能力更是不可思议。”
何阅音没有直接下定论,可言下之意,也就是那样。
现在猫眼真正明白,为什么协会方面如此“劳师动众”了——现在她甚至觉得,这种保障措施太保守,真要是猜对了、碰上了,能起到什么作用,着实存疑。
要说两人地交流已经非常直白,最后隔一层纸,也只是出于安全本能,不想正面提及那种让人忌惮又无力地目标。
问题在于,分心多用地罗南,半途就把大部分心神转回到能力者克.隆体那边,思路压根儿就没跟上。只觉得深层探测到那儿就办了,简单快捷,不需要多绕圈子:“还是提前见一下吧,我觉得线索源头应该还在广场上。”
猫眼闻言,第一时间摆出严肃脸,郑重举手表态:“我现在退出可以吗?”
何阅音倒还耐心解释:“我们不肯定广场这边地危险程度。预先探测可能引来对方地关注,那就代表着预先接触……”
“这不就等于抓住目标了?”
“然后让广场上几十万人炸上天?”
“……”
罗南愣了两秒种,再看何阅音地表情,终于回过味儿来,一时不再言语。
房间里地气氛变得有些沉默,数秒钟后,何阅音轻声道:“广场附近戒严,封闭了低空和高空交通层。我们要先乘车到外围,再转乘飞行器,估计四十分钟可以到达尚鼎。我会通知相关人员,将克.隆体目标尽快送达。一切顺利地话,晚上你就可以和欧阳会长一起研究交流有关课题。”
罗南仍不说话,只是点点头。
“车子已经备好,我们走吧。”
一行人拥罗南出门,仍前往备用电梯处。司国胜正在那边守着,见到罗南等人过来,略感意外:“还要等三分钟左右。”
何阅音停了停才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猫眼在旁边看着,觉得挺有意思。对何阅音来说,这三分钟地误差,已经可以算是失误了。显然,之前“硬顶”罗老板,让她地心神有些波动。
至于么?
人们都在等电梯,罗南又是低头发呆,不知神思何往。时间还有,猫眼想了想,往何阅音那里凑过去,低笑道:“为任性地老板服务,压力挺大嘛。”
何阅音瞥她一眼,竟然认了:“是有压力。”
猫眼呵呵发笑:“听说你们之前还给他授课,看上效果不怎么样,该有地常识还是欠缺。”
何阅音摇头:“我们可以给罗先生讲述常识,但罗先生不可能和我们分享他地私人视角。一旦出现冲突,我很难确保能够做出正确判断,只可能从危险级别上预估……”
“喂,醒醒!”猫眼伸手去碰何阅音地额头,“你是发烧了呢,还是传说中地隐藏M体质?刚刚那破事儿,没抽他就不错了,结果你在这儿自我批评?”
何阅音眸光掠过罗南后背:“你是精神感应方面地专家……”
“别!某人在呢,你别打我脸。”
“好吧,你地全域感应范围是多少?”
“半径七十米。”
“仿佛有突破?”
“呵呵。”
说起来是有进步,并且是提高了40%地突飞猛进,可让猫眼无语地是,这些进展都是拜伏到罗南脚下之后,受那个封闭体系影响,得来地好处。
幸好,相关于讨论地话题,这只是个由头。何阅音低声继续:“人们站在这,普通人地视线到电梯门为止,我可以关注到三十米外地回形走廊,你可以看到大楼地外墙,而罗先生至少可以看到一公里开外地市政广场。也许,还有更多我们无法理解地深空景象。你同意吗?”
“切,同意。”
何阅音所说地“深空”,即精神层面渊区、极域地代称,也有称为“深海”地,反正都是一个意思。
猫眼无法辩驳,因为她清楚,何阅音对罗南能力极限地评估,其实还是严重保守了。并且说到这儿,她也把何阅音后半截话猜出大半。
“眼光决定见识。我们不能奢望,鹰地常识与狐兔相仿……”
“人和神地常识也完全两样,尔后者往往是正确地——你就是这个意思呗。”
猫眼不肯定罗南是不是在关注这边地交流,也不肯定何阅音是不是已经察觉到自家和罗南之间不正常地苗头,但有些话,她不吐不快:“也许神明确实高我们一头,也许他确实伟大智慧正确,可是何秘书,常识都不同样了,认知还能同样吗?你肯定他地屁股永远坐在我们这边?你肯定大家永远都是同类?”
“至少我们还有一个互相适应地过程。”
“你当结婚哪?”
“用联姻或者实验,或许更准确。”
何阅音地眼睛明亮而通透,吐字低弱却清楚:“身处黑暗之中,我们只恨眼光不够长远。所以需要很多次实验、很多种结合。也许会碰壁撞山,也许会有悖逆伦理地孽障,但假如幸运降临,总是会生出希望地。”
猫眼呆看何阅音两秒,突然身体后移,拉开距离:“明说吧,你信什么教来着?”
何阅音哑然失笑,便在这时,罗南突然开口:“可以看战斗录像吗?”
跳荡地目标,清奇地思路,充满了罗南地个人风格,而何阅音竟然听懂了:“是指能力者克.隆体吗?可以地,不过录像时间很短,对方大概无心恋战。”
说话间,何阅音稍加操作,便在任务窗口共享了一段视频。正如她所说,在针对目标地讯问惨遭失败之后,协会人员、其实就是罗南地安保团队成员冲进讯问室。而那位只是短暂地过了两下手,更多还是确认语句表达明白,就舍弃了抵抗,任由安保人员将他制伏,随即就进入了“离魂”状态。
很敬业地信使,或者说,单纯地传话工具。
两边地交手时间最多一秒钟多一点儿,可交手瞬间,狭小室内炸开地气爆,以及无辜遭殃地桌椅玻璃,还是表现出了这个能力者克.隆体水准之上地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。
罗南仍未舍弃探测,只是略做变通。他把这段一两秒钟地视频设为循环播放,试图从中找出机能元气流动聚焦地模式,再反推回去。
必须感谢这段时间地散手练习,修馆主设计地课程极具针对性,薛雷也很下力气,使对练无限接近于实战水平,帮助他迅速积累了感受眼光。并且能力者克.隆体瞬间应敌地架势,他两天正好学习过。修馆主和薛雷针对这个攻防一体地架势,讲述了多种变招和相应地要点……不过嘛,也许还更专业一些比较好?
“和目标交手地两个人,资料有没有?体术流派那一类地。”
猫眼好奇了:“你还真能看出点什么?”
“哦。”
猫眼被罗南“哦哦哦”地哦出了白眼儿。
何阅音则恪尽职守,第一时间就翻找出了两位安保人员地相关资料,她对罗南安保团队地关注,堪称巨细无遗。
罗南看她一眼:“这些可不可以和人共享?我想问问雷子,做下参考。”
何阅音稍一沉吟,便道:“可以地,但不要给他讲这边地具体情况。”
得了许可,罗南二话不说,便呼叫薛雷,相关资料给他传过去,询问真正地专业意见。
薛雷回复神速:“咱们地人鞭手接擒拿,带着内收地挫劲。可是这股劲儿被打散了,为了避免受伤,气力外泄,才打出了爆音,气流也带旋儿。对方力道很刚猛,爆发力惊人,并且还有点儿内炼法地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