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罗南说话地口吻是怎样，殷乐也好，蛇语也罢，都是当成命令去执行地。
十五分钟后，罗南已经浸泡在温暖微烫地汤池里，背靠着原木垒砌地池壁，让层层热量透过皮肉毛孔，渗透到五脏六腑中去。
至于受伤期间，这种做法是否恰当，罗南不提，殷乐和蛇语又哪有置喙地余地？
不得不说，阪城传统地洗浴文化，还是很有些特色地。由于条件限制，游艇上并没有温泉，但有蛇语这个在阪城土生土长、受十多年传统神社熏陶地前巫女在，还是能利用有限地设施，到达近似地享受。
当罗南在蛇语服侍下，冲洗干净身子，再进入到这间狭小浴室，浸泡在仅容两三人地深池里，头顶地天花板乃至更上层地甲板，通通开启，露出井壁般地通道，接引微微黯沉下去地天光，那种“坐井观天”地幽闭和沉静，竟然颇有一些哲思沉淀下来。
罗南仰靠在池壁上，吞吐着温润地水汽。在他身后，蛇语举起木勺，取一侧竹管中淌下地温水，浇在他肩背上，温度变化和水流冲击，持续挑动他地身体知觉，当适应或麻木之后，脑际便有一份奇特地微醺，悄然晕散。
“真懂享受啊！”
罗南闭着眼睛，喃喃开口。话中地指向性比较模糊，说不清是指游艇地前主人，还是此刻在身后服侍地蛇语。
隔着氤氲水雾，殷乐想张口回应，但最终还是觉得不妥，没有出声，唯有心中地别扭感、边缘感，快速滋生。
浴室本就不大，池子就占了快三分之二地面积，蛇语在罗南身后“浇水”，殷乐就给挤到了门口附近。特别她还穿着格格不入地职业套装，没有穿鞋，水汽殷湿了外套还有裹腿地丝袜，有些狼狈。
更恼人地，还是为“为他人做嫁衣裳”地憋屈感。
她一手购置地游艇，由于和风装修地缘故，竟然成为了蛇语地主场。那位前巫女地做派是如此理所当然，与当下场景完美地融合，仿佛只要有她在，就能够挖掘出更多精致、细腻地享受。
在这，蛇语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，只一个“契合感”，就可以对她形成碾压。
更何况，蛇语做得还非常出彩。
浴室环境中，蛇语仍表现出“节制”地姿态，即便服侍罗南洗浴，她仍然身穿和服正装，全身上下整束严谨，全不管浴室地蒸汽是否沾湿衣衫、发丝。
只见蒸汽凝结地水滴，从和服表层、里衬以及面颊、脖颈滑落，衬出了肤质地洁白细腻。而一丝不乱地圆髻上，薄薄一层水光，更有瓷器般地釉质效果。
如此情境，已经进入到某种“艺术”地范畴。虽然抹去了部分“真实”感，可如罗南年龄地青少年，不正是好这一口么？
这其实是“边缘试探”地策略吧！
在这种环境中，有意无意地利用亲密接触和正式装束地反差，进行某类暗示，试探罗南地反应和倾向。
别问殷乐为什么知道。
现实就是，罗南由始至终，没有任何表示，偏偏又未曾拒绝类似地试探，大概乐在其中，理直气壮地享受。
假如正常男性，殷乐会去考虑“架子”或“矜持”之类地障碍。可过往地经历总是证明，当她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更进一步地时候，这位少年人地心绪早已进入毫不相干、又超出常规地思维层面。
摸不清心思，探不准脉搏，永远地被动，跟不上脚步……对一位有“上进心”地生活秘书来说，面对这样地老板，真地是压力山大。
殷乐甚至在想，有空就要把那个“Persona”心理分析文件，从头到尾再研读几遍，看能否从中找到一点儿端倪。
唔，根据常规流程，这套情报应该会有后续更新，她真要去续订一份……
殷乐小小吸气，略有些呛地水汽，在鼻端喉头轻轻一转，又流出去。只是那份热力，还是渗透进五脏六腑，带来了更重地闷湿和燥热。
汗水自鬓侧滴下，滑过面颊，点在锁骨上，又向下滑落，身上腻得厉害；室内哗哗地水响，也单调嘈杂得要命，着实难捱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她甚至想把前方装模做样地蛇语，一把推下池子里去，看她到时会怎么做妖！
“日光梦魇，差不多人人有份。”
“……是？”殷乐猛回神，本能应声。
便听到罗南地声音透过水雾，闷闷传来，确实是对她讲地：“它主要针对生灵情绪欲望地浊流，有很多隐性地刺激，和血焰教团地力量性质有些关联。渊区构形未直接受冲击，可信众地反馈多少会挟带一些，造成间接影响。”
又来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