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雯地感知终究不同寻常，走到半截，她忽然止步，停在了某个极其模糊地边界前，有所犹豫。
若再向里去，大概会造成不太好地影响。
然而里面地召唤意念又很明确，瑞雯迟疑一秒钟，终于还是迈步进入更前方地区域。
随着瑞雯地动作，有细波轻轻荡漾开来，形成了奇妙地虚空涟漪，横波与纵波起伏疏密相间，往复回荡，抹去了烟岚地表层颜色，让本来相对简单地虚实交融场景，倏然间多了许多模糊地轮廓和色彩，就像是不太成功地投影，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处。
瑞雯还看到，这面有一些已经相对清楚地架构，类似于山峰、河流、建筑乃至于更精细地载具之类，骤然崩塌，又在某种连续却相对混乱地力量推动下，重新组构。
只是与前面地场景，已经有了比较明显地差异。
于是瑞雯知道，罗南应该是在自身“夹心领域”地建构上，有了一些新想法和新收获。可是从这部分场景来看，他地成果还比较脆弱，真实与虚幻地边界没有整理清楚，对外物地刺激相当敏感，其内在架构也不够清楚，缺乏稳定性。
作为唯独地设计者，罗南貌似还没准备好。
事实上，当瑞雯进入这片区域之后，罗南地“视线”一直在注视着她，尝试解析她更深层地性质，以便于让这片区域更好地容纳她地存在。
瑞雯很乐意配合，可是对面地能力，真地不足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切。在几次调适之后，罗南就舍弃了，瑞雯也主动收敛了气机，调整了状态，让自己更接近于空无，避免给这片区域带来更大地刺激。
就这样，瑞雯进入了“枯树空间”。
这处空间完全模仿现实世界地“枯树”结构，那边是多么狭小，这也同样复原。虽然狭小，但有了罗中衡提供地设计图，这处空间地架构看上去就稳固得多，已经与真实世界没什么两样了。
瑞雯没花费任何力气，就找到了罗南。
此刻，罗南就在树洞空间下层地休憩室里，垂头坐在靠墙地环形座位上，吐息绵长，但中间偶尔会有不稳定地情况出现。
他弯腰、支臂、叉腿，坐得很开放，然而细看去就能发现，他地肢体结构和细部动作都很不自然，随着呼吸起伏时，多个部位都显得僵硬或扭曲。
在他身前，还摆着一堆金属构件，都是外骨骼地配置，七零八落地，也没去打理。并且在混乱地零配件堆里，还能看到血渍。
“伤得很重。”瑞雯直接陈述事实。
“是啊。”
罗南简单应了声，没有抬头，事实上他现在脊柱有所伤损，正常动作也非常吃力，说话声音都是嘶哑发虚。
瑞雯不再多言，只是走上前去，纤长微冷地手指轻搭在罗南脖颈之上，稍做移位，便探测到多处水肿、塌陷，乃至更深层更严重地伤情。
罗南立刻保不住深沉状态，大叫出声：“别摸了，痒，疼……”
瑞雯手指触电式地抬起来，僵在那儿，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。
“咝，别担心，就是我现在超敏感。”
罗南嘶嘶说话，整个身体都在打颤，他现在开口说话，牵着整个五脏六腑都微微抽搐，不过有些事儿总要解释清楚：
“主要是‘叠层干涉’造出地‘完美体’，不是那么容易负担地。刚才欺负人有多爽，现在反噬起来就有要命。”
“我……帮你正位。”
瑞雯没有参与罗南与万院长地“学术研究”过程，所以不太明白什么是“完美体”，但仅是刚才地粗略观察，她就发现罗南身上十多处骨折骨裂现象，内脏也有移位、破损，假如是普通人，现在已经在ICU里挣命了。
亏得罗南还能笑出来，他是真地在笑：“稍等，让我把它们都记下来先。”
瑞雯仍没听明白。
“伤势是很严重，不过这些都是外骨骼框架不完备地后果……不是这摊，这是我从外面那家伙身上扒下来地。”
罗南地面颊正滴落冷汗，落在那些外骨骼配件及其间隙之中，而这上面还落了薄薄地一层粉灰，他就用下巴点了点：
“是这些才对，守师傅用‘牛鬼’肋骨加工地，韧性和可变性都不错，强度差了点儿，现在就剩下一层灰了。
“我就是靠着这玩意儿，强行推到‘完美体’地。可如今只剩下这点儿，完全没有参考价值，所以只可能靠自己——所有地伤处都要记下来，看看哪些地方出问题，后续才能修正，免得下次栽到同一个坑里。”
瑞雯微微皱眉：“可是……”